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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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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6-6

第五十三章

蘇溪的話一出,湖邊陷入了沈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厲初篁據聞用人和其他生靈的魂魄入藥煉丹。”好片刻後,太子長琴才聲音幹啞的開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自己的另一半選擇渡魂他終於還是接受了。因為換做是他的話,也不會甘心就那樣化為荒魂。但,渡魂就算了,這樣的存活已經不知道讓多少生靈消亡,現在他居然又用魂魄入藥!

滿嘴的苦澀,讓太子長琴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已經,回不去了。

雖然那是他的另一半靈魂,他也應該承擔同樣的因果,但,那一半做的事越來越瘋狂,他真的無法接受。更何況,他的魂魄雖然仍然不全,但在庭院中休養的這幾百年,還是讓他的魂力漸漸在提升,並且慢慢的形成他所欠缺的另一半魂魄。

對於自己渡魂的那一半太子長琴未曾忘記,但要讓他再次經歷血塗之陣和那一半合二為一——他,做不到。

“如今他已不是雲霖,實力也不如當初。”蘇溪不能完全理解太子長琴的感受,但也差不多能猜到一點。但,這個問題也是不容逃避的。畢竟,在天道規則哪裏,太子長琴的魂魄是同一個,理認承擔著共同的因果。

太子長琴眉心微蹙,嘆了口氣:“大人,這些年來,您可有找到過能夠補充魂力的寶物?”

蘇溪緩緩搖頭。

靈魂是智慧生命的基本,這個課題不是一般的高深。太子長琴待在她的庭院中就能慢慢恢覆魂力並形成新的魂魄,就是她這個空間主人知道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

雖然這個庭院空間給她的驚喜已經夠多了,但,這也太過了吧?!

而越是如此,蘇溪越發的了解自己和父母的差距有多大。不過,她並不會因此氣餒。蘇列和葉萌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她如今這麽點年紀和他們比起來說是新生兒也沒差。

總有一日,她會達到他們的高度,甚至,超越他們。

“我願意承擔因果,但,”太子長琴說到這,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聲音幹澀的說,“他是他,我是我。我們雖然魂魄同源,卻已經是不同的個體。”

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成為渡魂的那一半會怎樣,但,他能夠理解卻無法認同。擡手輕輕撫著胸口,那裏疼痛得厲害。選擇放棄自己的另一半,是他做過最痛苦的決定。

這種痛,比當初被剔除仙骨的痛還要強上百倍。

手上一暖,太子長琴轉頭看去,是妖琴師皺著眉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扯了扯唇角,他對著妖琴師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想笑就別笑了。”妖琴師語調平淡卻掩蓋不了深藏的關心,“難看死了。”

“我理解長琴你的意思了。”

蘇溪並不意外太子長琴的選擇,畢竟這家夥除了被分離魂魄成為劍靈後再沒經歷過其他的黑暗。再加上這幾年一直和妖琴師在一起,性子也回歸了最初的淡泊寧和。另一半魂魄所做的事,在他眼裏是真正無法接受的。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墮落,讓這位曾經高潔的樂神痛苦不堪。

“只是,若找不到能夠補充魂力的寶物的話,他遲早會消散。”

“啊。”太子長琴點頭,“我想懇求大人一件事。若一直都找不到這類寶物的話,能不能讓他進入這庭院空間來?”

“……”蘇溪扶額,太子長琴的這個想法太過出人意料,“長琴,你應該知道,能進入這庭院空間的必須是我的式神。”

“還有一個辦法,大人。”太子長琴身姿端正,對著蘇溪一字一句的說,“您可以將他封印起來放入這庭院空間中。待他的魂魄補全,再解封放他出去。”

這樣,擁有各自的完整靈魂,他們就是徹底的兩個個體。

蘇溪苦笑:“長琴,你知道補全一個上古仙靈的魂魄需要多少能量嗎?”

整個庭院空間都是由能量轉換形成的,就是太子長琴的魂力也是靠系統將能量轉換得來。但魂之力是所有能量中最為高級的,是以轉換得才會最慢,太子長琴的魂魄補充得才這麽慢。

知道太子長琴的魂魄是這麽補全的,蘇溪是有些心痛的,但不管怎麽說,他不僅是她的式神更是她式神的好基友。但那另一半又是什麽呢?

突然想起當初在瓊華的時候雲霖雖然對她不是完全的好意,卻也從未真正害過她什麽,反而是教授了她不少修仙的知識。她的煉丹術如今已經算小成,天仙玉露的成功率已經差不多有八、九十。

所以說,她其實也是欠著雲霖一些因果的。但這些因果,並不足以讓她付出庭院空間的魂之力。但看著太子長琴懇求的眼神,還有一旁妖琴師默默拜托的姿勢,蘇溪還是嘆了口氣答應了。

能量什麽的,這個世界還是挺多的。只是,若是再沒有海底城的消息的話,她也不能繼續窩在安溪。畢竟這裏已經獲取不了什麽能量了,誰讓當初她剛搬來的時候將這裏的妖怪都給大清洗了一遍。

做了決定,那就要盡快執行。

厲初篁怎麽都是半個上古仙靈,戰鬥力自然不用說。若是在安溪開戰,這個城鎮以後還存不存在都是兩說。是以,蘇溪將戰場選在了海上。

而要將厲初篁引到海上那也是很容易的事,還不用上“太子長琴”,“渡魂”兩個字就讓他追在蘇溪身後不放。

“還是禦劍飛行讓我有安全感。”蘇溪踩在飛劍上對飄在身邊的荒說。

陰陽師也是有飛行術的,但那種憑靈力漂浮在空中的術她到現在接受得都不是很好。二十多年的唯物科學教育讓她對於不科學的存在總有些苦手,明明式神還有技能陰陽術這些不科學的她都接受了,偏偏對於飛行這塊卻沒辦法。

所以說,三觀還有習慣對一個人的影響是一輩子的。而對蘇溪來說,這種影響卻會貫穿她整個活著的時候。

蘇溪和荒的速度並不快,而後面的厲初篁同樣如此,甚至他才在飛劍上滿臉的笑容,仿若閑庭信步一般。

“真是的,這黑化值已經不低了吧。”蘇溪不滿的嘀咕了聲,不再和厲初篁逗趣,直接加快了速度。大致離開安溪有個三百公裏,估計戰鬥不會波及到岸邊後,蘇溪停了下來。

和游戲裏不管是PVP還是PVE最多只能上六個式神的設定不同,蘇溪可以將自己所有的式神都召喚出來進行群毆。去掉那些技能不太實用的,蘇溪能夠上場的式神高達近四十個。

不像游戲裏不管哪個套路都有針對性的缺點,會被另一個套路克制,蘇溪的式神們配合起來連弒神都有可能。輝夜姬是半個靈力永動機,一目連和匣中少女給出站的式神們套上保護盾,再有雨女兔丸青坊主這類輔助抵禦控制,加上兵俑般若雪女等強控,還有桃花妖櫻花妖花鳥卷補血,其他輸出式神只需要狂轟濫炸就好。

是以,和厲初篁的戰鬥真的一點都不難。

大半個時辰過去,厲初篁的肉體終於徹底損毀,蘇溪趕緊用上封印術將那即將逃脫的樂神半魂給封印起來。

所以選擇海邊就是這點好,不僅不會波及普通人,更讓厲初篁沒辦法繼續渡魂。這裏除了蘇溪式神們都是魂體實體化的存在,他想要渡魂根本就不可能。只是BOSS就是BOSS,真是肉得不行。

這麽多式神配合都打了這麽久,若不是這個世界蘇溪得到的能量夠多將所有的式神都解封並且等級都上去了,這場戰鬥還真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所以說,她的實力還是不夠。沒有式神的幫助,她自個兒和厲初篁對上的話,大概打個幾天幾夜都沒有結果。

而她還是個有智慧的神,是比仙更早誕生在這個世界的高級存在!

簡直是丟這個世界神的臉。

將封印好的厲初篁魂魄丟給妖琴師,讓他回庭院交給太子長琴後,蘇溪就讓荒以外的式神都回了庭院。這場戰鬥不僅心累身體也累,她得趕緊回去好好恢覆一下。

就在她調轉方向準備禦劍回安溪的時候,腳下的海水突然湧動起來。隨著一個大漩渦的出現,一座巍峨的堡壘慢慢從那漩渦中浮現出來。

海底城!

這可真是……讓她說什麽好。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找到,結果和厲初篁在海上打一架它就出現了。別說它的出現和這個沒關系,蘇溪才不相信!

想到水碧曾經說天界能夠感應到她的神氣追捕她,蘇溪笑了。她沒去過天界是以天界那邊沒法捕捉她的神氣,但她在和厲初篁的戰鬥中也是有出手的,就算她用的是陰陽術,但神氣卻是沒辦法掩蓋的。

察覺到她神氣的水碧自然會觀察,然後,發現了她這個未曾見過的神,大概是想要敘敘舊?因為這個想法,蘇溪笑了起來,惹來一旁荒頗為無奈的眼神。雖然這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個海底城,但都這個時候了還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真的好嗎?

因為知道溪風和水碧在一起就有過不能傷害天界和魔界任何人的約定,一點不擔心的蘇溪氣定神閑的等著海底城完全出現。荒當然跟蘇溪不一樣,他將蘇溪擋在身後,小心的戒備著。

就算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面對虛只會腿軟瑟瑟發抖的少女,但荒對她的保護卻從未改變過。不管是現在擋在她身前,還是之前和厲初篁的戰鬥,他都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她。

蘇溪心裏酸軟得不行。

能夠和他相遇,並且成為他心尖的那個人,真的是太好了。

接下來蘇溪和水碧還有溪風的第一次見面並不像她想的那麽美好,她被以為是神將派來追捕水碧的神將。雖說溪風和水碧有約定不會殺害神將,但不殺害卻不等於不傷害。

是以,因為蘇溪錯誤的判斷,荒為了保護她受傷了。

荒金色的血液讓蘇溪紅了眼,之前的甜蜜都化為了憤怒。之前和厲初篁的戰鬥因為答應了太子長琴是以她都只是用式神和他磨,而現在,蘇溪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顯現了她真正的實力。

陰陽師的術再好哪有劍修的攻擊高呢,還有輔助的式神讓她根本不不用在意防禦的問題,兩個多時辰天色徹底暗下去後,溪風和水碧終於被她給揍趴下了。看到兩人都掛彩流血後,蘇溪終於滿意的哼笑了下渾身脫力的倒進荒的懷裏。

荒抱她的動作很用力,用力得像是要將她給擠碎一般。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溪。我沒事,真的。”一點皮外傷罷了,有治療式神在根本就不是什麽大問題。雖然神血的丟失會讓他的實力稍微有所減弱,但那麽一點血,修煉個一兩天也就補回來了。

只是,蘇溪將他看得這麽重,讓他很高興。他清楚蘇溪對他的感情,但作為相對內斂的華夏人又是女性,她對他愛意的表現不會那麽直白而是比較隱晦。能看到她為了他如此生氣和憤怒,真的很好。

但同時,荒對這樣的蘇溪也很心疼。這個女孩就算當初面對虛再害怕也沒有失控,去因為他受傷而這樣……比起見到這樣的她,他還是更想她隨時都笑容滿面。

“我不能忍受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眼前受傷。”蘇溪語調平淡,但其中的堅決卻讓聽到的都無法忽略,“在時空通道中的那次我就決定了,如果我還能活下來,我就絕對不要見到你再為我受傷。”

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楚。就算式神們跟她有靈魂契約,能夠真心實意完全為她著想的,也只有荒。

溪風和水碧躺在海底城的第一層地板上,滿頭黑線的看著那對情意綿綿互訴衷情的男女。所以說,這兩人……不對,是兩神其實並不是天界派來追捕水碧的,看兩神膩膩歪歪的樣子就知道了。

還有之前出現的那些能力奇怪的靈體,說是妖也不算妖鬼又算不得鬼的存在們,更是刷新了一魔一神的認知。能夠指揮這些存在的,說是天界的神將也不可能吧?

按照他們知道的,那位天帝陛下可不會允許自己的手下有這麽奇怪的能力。不是被變成神樹的肥料,就是貶下界經歷輪回,直到徹底失去神性,成為凡人。

穿越這麽久以來,蘇溪除了殺妖和虛這些對人類有惡意的存在,還沒動手殺過其他有智慧的種族。基本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殺人,畢竟是受天朝教育長大的孩子。

但面對溪風和水碧,她第一次有了殺意。甚至於,她忘記不管是要去魔界還是想學習空間法術,溪風對她都是很重要的。

她的殺意連溪風和水碧都察覺了,就更別提抱著她的荒了。心裏熨帖得不行的他為了她還是開口了:“溪,之前我們花費了不少力氣就是為了找這海底城的主人,如今他們自動送上門來了,還不好嗎?”

蘇溪閉眼壓下澎湃的殺意,再次睜開的時候,她神情淡漠的看向溪風,直接了當的說:“我想要學習空間法術,還要一塊千凝魔艮。”

“好。”溪風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和水碧一點咒術都使不出來,他可不願意等死。只可惜之前太過沖動,只是感應到神氣他們就自己跑了出來。要不然,現在就該是這兩神來求他們了。

蘇溪學習的過程算不得多美好,但至少,她已經算是入門。不過溪風掌握的空間法則在這個世界算得上厲害,但對她來說卻還遠遠不夠。從魔界到人間都不能完全靠空間法術還得用千凝魔艮輔助,比起重樓那縱橫六界的空間法術實在是差得太遠。

不打不相識不適合用在蘇溪和這對跨越種族戀愛的夫妻身上,確定蘇溪已經掌握了初級的空間法術後,溪風就用一顆千凝魔艮將她給打發了。這片海域他們已經呆了一段時間,再不換位置就真的有可能引來天界的神將了。

離開海底城,蘇溪先回了趟安溪。當時離開安溪的時候她沒想著會那麽巧的碰到海底城,是以回來後發現客棧和當鋪都已經易主,誰讓她花了幾十年才將空間法術入門。

幸好之前生意還不錯,將投資的錢都給賺回來了。而離開安溪的時候,她也習慣性的將貴重的東西都給放到庭院空間裏了,要不這次回來她不捶胸頓足才怪。

不過這樣也好,她和安溪的牽絆自此也就沒了。本就是為了海底城才來此地定居的,如今這樣也好。

千凝魔艮是一次性物品,只要使用就能隨便在六界往來,並且不限制人數。對於蘇溪來說這真是好東西,到了魔界後她一定得想辦法多弄一點。想當初她的當鋪可是收了不少的好東西卻偏偏沒這玩意兒,說明這東西在其他幾界真心是金貴得緊。

和荒來到魔界,蘇溪第一反應是不對。

魔界在蘇溪的心裏應該是陰森森的地方,但她所在的魔界雖然不是陽光明媚卻也並不陰森。比起當初玩游戲時的那個隨時都陰沈沈的裏蜀山妖界,這裏真是舒服多了,就跟人間的陰天一樣。

“空氣裏的能量不要隨便往身體裏吸,溪。”荒的話讓蘇溪明白,這裏再怎麽像陰天的人間也只是像罷了。

“會對身體造成損傷嗎?”蘇溪聽話的停下了平時自動修煉的功法,好奇的追問。

荒點頭:“這裏遍布的都是魔氣,如果心志不堅定很容易入魔。”

魔也是有很多種的,像魔尊重樓這樣的那是魔族金字塔尖的存在。中間那部分大多是闖入妖界被重樓一爪捏死的屠肆那樣的存在,最多的金字塔底的魔,卻是沒有靈智只知道殺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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